第(2/3)页 刮刀在两人交迭的手下划出流畅弧线,蝉翼纹渐渐成型。林知夏闻到他身上的雪松味混着橘子汽水甜香,忽然想起今早看见他在厨房给蒋韵熬梨汤——蒋韵说最近咽炎犯了。 “陆哥,你和小韵姐.”话到嘴边又咽下。陆明泽的动作顿了顿,指尖轻轻叩了叩她安全帽:“想什么呢?专心修坯。” 午后的阳光透过天窗,在他发顶织出金斑。林知夏盯着他无名指的戒指,忽然发现内侧刻痕有些模糊——或许是常年摩挲的缘故。她想起昨夜在工作室加班,撞见蒋韵替他贴膏药,两人低声说着什么,看见她时突然沉默。 修坯刀不小心划破指尖,血珠滴在坯体上。陆明泽迅速抓住她手指含在嘴里,动作快得让她来不及反应。咸腥在他舌尖漫开,林知夏大脑瞬间空白,只听见他闷闷的声音:“消毒水在抽屉第二层,下次带创可贴。” 门突然被推开,蒋韵抱着文件夹站在门口。林知夏猛地抽回手,坯体上的血痕像朵妖冶的花。蒋韵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嘴角仍挂着笑:“明泽,陈教授的讲座改到三点了。” “知道了。”陆明泽起身整理衬衫,袖口不经意间遮住陶土手链,“知夏,把坯体晾到通风处,别暴晒。” 林知夏望着他和蒋韵并肩离开的背影,指尖还残留着他的温度。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她摸出藏在口袋的创可贴——包装上印着小熊图案,是上次他去便利店特意买的。 傍晚调釉时,蒋韵忽然走进釉料间。林知夏慌忙关掉电子秤,她在偷偷称量陆明泽上次提过的“秘色釉”配方。蒋韵却只是递来盒润喉糖:“看你总咳嗽,吃这个。” “谢谢小韵姐。”林知夏低头剥糖纸,薄荷味在口腔散开。蒋韵盯着她无名指上的陶土戒指——那是她照着陆明泽的素圈捏的,却故意烧裂了一道缝。 “知夏,”蒋韵忽然开口,“有些事别太执着。就像釉料,比例不对,再怎么烧都成不了精品。” 林知夏手一抖,糖纸掉进釉料桶。她看着蒋韵转身离开的背影,忽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通风扇嗡嗡作响,带走釉料的气息,她摸出手机给陆明泽发消息:“陆哥,秘色釉的铜氧化物比例,是不是该调低点?” 片刻后,手机震动。他回:“聪明。八点来窑房,教你看火色。” 夜幕降临时,林知夏抱着釉料走向窑房。路过储物间时,听见里面传来争执。蒋韵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明明可以去BJ做手术.”陆明泽的声音低沉:“工作室离不开人,再说” 她驻足片刻,转身走向相反方向。月亮爬上窑顶时,陆明泽在老地方找到她——她蹲在桂花树下,手里捏着团废泥,正在塑一只瘸腿的小熊。 “怎么躲在这儿?”他挨着她坐下,裤腿蹭到她膝盖,“怕我骂你擅自改配方?” 林知夏摇头,把小熊塞进他手里:“陆哥,你的腰.” “嘘——”他指尖按住她嘴唇,月光在他睫毛上镀了层银,“先看窑火。今晚烧的,是你第一次独立配的釉。” 窑房的炉火映红两人脸庞,林知夏盯着火眼观察釉色变化,忽然感觉他的头轻轻靠在她肩上。这是第一次,他如此不加掩饰地流露疲惫。她闻到他发间的雪松香混着硝烟味,听见他低声说:“知夏,有些事.” “我知道。”她打断他,声音轻得像窑灰,“就像这窑火,该旺的时候旺,该灭的时候.” “傻瓜。”他坐直身子,用修坯刀拨弄炉火,火星溅在他手链上,“釉料烧裂了可以重开窑,人要是错过了”他忽然笑了,“算了,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林知夏望着他被火光映红的侧脸,想起蒋韵说的“醒泥”理论。或许有些感情,就像窑里的陶坯,需要时间慢慢煅烧,急不得。她摸出裤兜里的润喉糖,塞进他手里:“陆哥,该吃药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