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同榻夜话-《大魏逸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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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晃扶起成箦,“公子,你可还好?”
成箦冲他摇首示意他无事,两人出了厅堂,夜风徐徐,吹得成箦的脑子一时清醒,到底是在花树下呕吐了一通。
两人相携回了院子,小厮花奴早打了水,伺候成箦漱了口净了面,成箦叫住欲走的林晃道,“你今晚与我同歇一榻罢。”
林晃笑道,“我一身酒气莫熏了公子。”
“我又不是未饮酒,刚刚口中秽物也熏了你,谁嫌弃谁?”成箦仰面闭目坐在高背椅上,衣襟敞开。花奴的手边已摆了一排瓶瓶罐罐,他的手轻巧地在铜盆中搅了搅,将刚刚倒进去的药物搅匀,盆中的水顿时变成淡绿色。
花奴拿起一方白帕在绿水中浸湿了,从成箦的脸上,慢慢地细细地往他的脖子上擦拭起来,顿时成箦原本黧黑的肌肤不见了,白帕过处是象牙色的肌理。最为神奇的是,成箦的眉目完全变了一个样子,剑眉,桃花目。刚硬和柔情。
成箦张开眼睛,气质却又变了,他的眼目不大,但狭长。眼里的光亮生生压住了眼角的桃色,他的目光不朦胧,带着沉静,此时他的神情仿佛高高在上俯瞰者,仿佛举世浑浑的独醒者,带着寂寞和空虚。却只一瞬,他又重新变成了一副浑不在意,满不在乎地样子。
他站起身,披着白色的寝衣走向浴房,向一旁沉默的林晃笑了笑,“你也洗浴一番,我们还像小时一般如何?”
林晃笑起来,他用手掩了掩额头,“如此甚好。”
菱纹床帐下,洗浴过后的成箦与林晃同榻而眠。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扇倾泻下来,照得屋内白茫茫。
“公子的轻绡帐倒便宜了二妹,”林晃将目光停在账顶上悬着的一个香熏球上,突然笑道,“听阿裳说,公子原来用的帐中香她闻不惯,全都给扔了,倒认出那芙蓉簟是一个好东西。”
成箦闷闷道,“二妹?你将她认成你的妹妹,她的姓也给改了?”
“她不肯改姓。”林晃苦恼,“阿裳劝了她一回,她死活不愿,只要姓秦。只好算作她认我父亲为义父。”
“倒是个烈性的,爷原来屋子里的东西便宜了她也不算亏。”成箦抬了抬头,将胳膊枕在脑下,“我瞧着她性子奇怪得很,面子上看着知道规矩,其实里子桀骜暴躁,半点亏也不肯吃。她又长得那副模样,将来你们夫妻倒要吃她的苦头,还是趁早给她找个老实人家嫁了吧。你家中财物不缺,多给点嫁妆。”
林晃闷笑了一声,“公子倒是做起媒婆来了。”
成箦伸脚轻轻踹了他一下,笑道,“爷是关心你,才同你说这话,你倒是笑话起爷来了。”
林晃没躲,挨了他一脚轻踹,方轻轻道,“公子,你也该关心关心你自己才是。”
成箦沉默了一会儿,方道,“爷有什么不好的?”
“你好什么好?公子你都十九了,世子位还没有定下来,你在这上扬为大王出谋划策,安插眼线,打开前路。你的庶兄却在南梧陪在大王身边,”林晃说着说着,竟是坐起身来,“大王疼爱大公子甚于公子啊!大王身边的人那一班人都是一肚子坏主意!”
成箦哈哈笑出声,“你小子竟然也晓得别人肚子里头是坏主意,总算是历练出来了。”
林晃急叫道,“成阿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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