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在薛显和李文忠吸引了陈友谅的注意力,抚州门又吸引住陈友谅其他将士大部分火力的时候,赵德胜从章江门水路偷偷接近陈友谅的楼船船队。 当靠近楼船的时候,他们点燃火药,跳下了船,潜水游到岸边。 小小的火船立刻引爆,点燃了陈友谅的楼船。 陈友谅的楼船太高大,他们又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岸边的重甲骑兵身上,居然在小船起爆的时候才发现,立刻十分惊慌。 赵德胜爬上岸,叉腰大笑。 一个士兵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道:“将军,别笑了,赶紧回去,小军师说了,要谨慎!” “哦哦哦。”赵德胜和浑身湿透了的士兵们撒着脚丫子往重甲骑兵处跑,准备从新城门回城。 薛显和李文忠差点放箭。赵德胜从背上抽出旗帜使劲挥舞,才免于被友军误伤。 “小军师让我们把陈友谅的船烧一点。嘿嘿,我们先走了,你们继续留在这,等有人上岸就揍他们。这也是小军师说的。” 赵德胜“嘿嘿”笑着传完话之后,继续撒着脚丫子往城门跑。 薛显目瞪口呆:“小军师连这都算到了?你家标儿究竟有多厉害?” 李文忠板着脸道:“我也不知道。我以为标儿足够厉害的时候,标儿立刻变得比我想象中的还厉害。” 薛显长长舒了一口气,回头哈哈大笑道:“听到没有!小军师已经把陈友谅的船烧了!我们就等在这!陈汉的人上来一队我们杀一队!小军师给咱们送战功了!” 骑兵们抽出马刀举向天空,嗷嗷大叫。 陈汉的楼船被烧,无论要转移到其他楼船上,还是转移到岸上,陈汉的人都得先下船。 事发突然,陈汉这支杂牌军本就是临时拼凑,没有经历太多训练,所以乱哄哄地一拥而下,根本不可能保持什么阵型。 弩箭手要压制住敌人,必须保持阵型。现在阵型一乱,弩箭手相当于被废掉了。 薛显和李文忠策马上前,就围着岸上游走,有谁上岸就砍一刀,把人往水里驱赶。 于是这群人全堵在了水里,水中跟下饺子似的。 陈友谅本人要换船当然不需要上岸。楼船上有小船。 但他上小船时,水中挤满了被赶下河的士兵,船根本没法开。 骑兵们的武器不仅有马刀,弓箭更是必备。 他们见没人敢上岸,就取下弯弓,往河中射箭。 能披重甲的骑兵力量都很大,弓箭射得非常远。就算准头不行,河里密密麻麻的人,怎么也能射中几个倒霉鬼。 再加上楼船越燃越旺,熊熊烈火和烟雾将河面覆盖,不断有燃烧的木料往河里砸落,比流矢更可怕。 一时间,河面就成了地狱。 陈标见河面燃起火光,知道计谋已经成功。 正好朱文正也敏锐地察觉了陈友谅的动向,率领机动部队来新城门支援。陈标就让朱文正带着小国瑞炮去支援。 朱文正比陈标想象中的更为激进。 他用小国瑞炮火力覆盖上下游,吓唬楼船不敢乱跑。自己派人乘坐小船来到对岸,居然和薛显、李文忠将陈友谅的船队夹在这段浓烟滚滚的河岸中。 人天生畏惧火焰。 即使陈友谅大部分楼船还在抚州门附近的江水中,他只率领了十余艘先头部队过来运送吕公车的材料。但如果他们强势地离开这里,朱文正也阻拦不了。 可他们看到火燃烧起来,又听见炮声,居然慌神了,如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陈友谅的小船被河中哀鸣的士兵阻拦,无法回到其他大船上,差点被无头苍蝇一样的楼船撞翻。 江面上一度十分混乱。 如此混乱的情况持续了近一刻钟,陈友谅终于上了另一艘楼船,才指挥楼船驶离了这段河流。 陈标用望远镜看到,陈友谅在其他地方的主力也已经赶来,立刻燃起烽火,下令退兵。 朱文正叹了口气,遗憾地乘坐小船回到洪都城这一边的岸上,与薛显、李文忠等人回城。 此次一战,陈友谅本想打新城门一个措手不及,却没料到居然被几千人杀了两万多人。 陈标看着薛显和李文忠卷起的刀刃,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们肯定今日不会再来,先休息吧。我让工匠给你们磨刀。”陈标发现,这次比昨日还惨烈,但他居然不反胃了。 他这么快就习惯了啊。 “标儿,你也赶紧回去休息。”李文忠担忧道,“你这几日太累了。” 陈标点头:“好。我看陈友谅也会休息几天,你们也好好修整。” 陈标揉了揉眼睛,没有拿望远镜,只单纯地望向远处。 这才几日?他已经感到如此疲惫。守城的将士更是已经失去了上百人。 他真的能守住四个月吗? 陈标心里很担心。但此刻他再担心,也不会显露出来。 他已经发现,经过这几日的胜利,他在军中的声望空前高涨。别说士兵们,就是将领们看着他眼中都在闪烁小星星,好像有他在,就一定能继续获胜似的。 陈标知道,自己已经是士气的一部分。他绝对不能显出疲态。 这就是军师吗?好累啊。 他想爹,想娘,想弟弟们,想应天,想回家了。 陈标今日早早回去泡了个澡,缩在被子里,默默拉起被子,盖住了脑袋。 他吸吸鼻子,揉揉眼睛,不敢哽咽出声。 当军师很风光,但他一点都不喜欢。他好想回到以前无所事事的时候。 陈标无声哭着睡着时,朱元璋正在包扎自己手臂上的伤口。 他虽然浑身披甲,但因为冲得太猛,不小心变成先锋,身上还是挂了彩。 张士诚的军队比朱元璋想象中的还要顽强。他约好了一月救援,是指一月到洪都城,而不是一月才往回赶。 所以朱元璋只能更加拼命,希望早日把张士诚这支军队吃下。 这时候,对方是谁,有什么样的计谋和作战习惯,朱元璋的脑子里都没在想。 狭路相逢勇者胜,他只需要用最强硬的态度对付敌人,把敌人杀得丢盔弃甲。 “洪都那边情况如何?”朱元璋问道。 他一边作战的时候,一边让人打探洪都的消息。一旦洪都守城有疲态,他就放弃所有战略目标,哪怕丢掉浙西大部分地,也要回去救儿子。 传信兵道:“洪都城局势很好。我离开时,陈友谅已经修整了足足五日没出兵,似乎想把洪都围困死。不过洪都城内肯定早就准备好了足够多的粮食,他的计谋不会得逞。” 朱元璋道:“以我对陈友谅的了解,他一定会猛攻洪都城,为何会修整五日?” 传信兵将自己所见所闻告诉朱元璋,然后道:“我根据他们的动向猜测,陈友谅可能在楼船起火的时候受伤了。” 朱元璋眼皮子跳了跳,道:“文正还真是厉害。” 他听到朱文正居然跑到对岸,用几千人去夹击几万人的时候,就眼皮子一直跳,心脏更是差点从胸膛跳出来。 这家伙,简直太是朱家的种,和他一样狂妄不要命。 不过最厉害的还是标儿。 虽然传信兵在外围打探,并不知道城中防守的具体情况。但朱元璋太了解自己的侄子和手下的那些将领。他们绝对不是这种打仗风格。 洪都城里朱元璋熟悉的人用了不熟悉的打仗风格,那么这个变数只可能是标儿。 标儿年纪这么小,难道已经能够指挥动所有人按照他的风格行事? 朱元璋很好奇。 他深深舒了一口气,道:“他们这么努力,我们也不能比他们差。下我的命令,夜袭!” 朱元璋把盔甲重新穿戴好。即使这个时代夜袭非常危险,他也不顾手臂上的伤口,再次亲自率领将士们出击。 朱元璋如此身先士卒,其他将领自然士气如虹。 张士诚的军队经过了朱元璋多日猛攻,又本来就是进攻方而不是防守方。他们有退路,自然不会拼命。 如此下来,朱元璋的士气越打越高,张士诚这边则萌生了逃走的心思。 …… 洪都城中,已经防守了半月。 陈友谅休息了几日后,再次猛烈攻击城门。 这次他选择的是章江门,想利用涨水和楼船的优势,直接用楼船充当攻城机械登上城楼。 陈标当然也早就已经预测到了陈友谅的意图。 最近在下大雨,河水进入汛期,陈友谅有楼船,不用楼船,他是傻的吗? 所以陈标早就让人在岸边竖立起栅栏,阻挡楼船靠近。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