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十月份-《都重生了,那就逮捕学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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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萝卜鼻子掉了。”他抬头看她,鼻尖冻得通红,像颗小番茄,“雪球好像不太喜欢这个造型。”她蹲下来帮他扶正雪球,触到他手套指尖的破洞——那是替她修画框时刮的。月光落在雪人的煤球眼睛上,两颗乌黑的圆斑映着室内的灯光,像两枚嵌在雪团里的黑曜石。

    “明天给它织顶帽子吧。”她从口袋里掏出暖手宝塞进他怀里,触到里面皱巴巴的纸巾,“你看,它的微笑用松枝画得多好。”雪人脸颊上那道弧线歪向左边,像被风吹斜的逗号,恰好对着他们的落地窗,仿佛在朝屋里的人打招呼。

    凌晨三点,姜紫媚被压抑的咳嗽声惊醒。黑暗中,她看见沙发上蜷着的身影正剧烈颤动,像片被寒风卷动的落叶。床头柜上的台灯亮起,暖黄色的光晕里,陆明泽额角沁着汗珠,手里攥着她的羊绒开衫,指缝间露出半片纸巾,上面洇着淡红的血迹。

    “38.5℃。”她举着体温计的手有些发抖,玻璃管里的水银柱像条不安的红蛇,“必须去医院。”男人却摇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纸面:“明天你有画展.不能耽误。”话音未落,她已经套上羽绒服,将他的围巾系得严严实实,指尖划过他喉结,触到发烫的皮肤:“画展可以改期,你不能。”

    急诊室的白炽灯冷得像月光,照得陆明泽的脸愈发苍白。姜紫媚坐在病床边削苹果,不锈钢果皮刀在掌心发烫,果皮被拉成细长的螺旋,像条金蛇在雪地上游走。男人忽然伸手按住她手腕:“别削了,吃橘子吧。”他指尖的温度灼人,却仍记得她讨厌苹果皮的涩味,指甲缝里还留着今早替她调赭石色颜料的痕迹。

    走廊传来护士推车的声响,金属轮子在地面滚出单调的节奏。姜紫媚抬头时,看见陆明泽发间的银丝在灯光下微颤,像落了层薄雪。她忽然想起初见时,他穿白衬衫站在画廊里,领口扣到最上面一颗,目光专注地盯着她的《星夜》系列,那时他的头发还是浓黑的,像片深邃的夜空。

    “睡会儿吧。”他伸手替她拂去睫毛上的疲倦,“我没事。”她摇头,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用牙签扎起一块递到他唇边。果肉触到舌尖的瞬间,他忽然轻笑:“记得第一次约会,你把苹果核喂给了广场鸽。”她看着他咀嚼的样子,喉结轻轻滚动,忽然鼻子发酸——这个会记得她所有喜好的男人,此刻正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像株被风雨打弯的芦苇。

    天亮时雪停了,东方泛起蟹壳青。两人裹着同条灰色毛毯坐在医院长椅上,姜紫媚靠在他肩头打盹,梦见雪人戴着她织的围巾,在阳光下慢慢融化,雪水汇成小溪,里面漂着他们的合影、电影票根、糖纸。陆明泽的手指轻轻敲着她手背,哼着跑调的《雪绒花》,节奏忽快忽慢,像老旧唱片在跳针。

    “快看。”他忽然推醒她,指向窗外。初升的太阳正从楼群间探出头,将积雪染成蜜色,远处的雪人歪戴着顶红色毛线帽——不知哪个小孩替它织的,帽檐上还坠着两颗绒球,像缀着两颗小太阳。姜紫媚笑了,将头更深地埋进他怀里,听见他胸腔里传来闷闷的笑声,像春雪融化时的溪流声。

    三月的樱花像粉色的雾,漫过街道、屋顶、电车轨道。陆明泽的相机在赏樱那天突然罢工,快门键按下去毫无反应,像只突然哑了的夜莺。姜紫媚蹲在新宿御苑的樱花树下,看着他皱眉研究镜头,阳光穿过繁密的花枝,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幅莫奈的油画。

    “可能是快门线坏了。”他轻声说,指尖抚过相机表面的纹路,像安抚受伤的宠物,“上次在热带植物馆,镜头进了水汽”她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像被雨水洇开的墨点——最近他总熬夜替她调整画框角度,有时她凌晨醒来,还看见书房门缝漏出的灯光。

    “先别管相机了。”她握住他冰凉的手,触到掌心的茧,“陪我看樱花吧。”地铁站里,人潮推着他们向前,她的围巾不小心勾住了他的相机带,两人踉跄着扶住扶手,他的下巴蹭过她发顶,带着剃须水的清冽气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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