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爸爸饶命-《亡妻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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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木木完全陷入恐惧之中了,她害怕极了,她想要大声的嚎哭,她想要妈妈,她张大了嘴巴,但她的嗓子根本发不出来任何的声音,她脸上的泪水带着咸味儿也带着腥味儿往嘴巴里钻。方木木后悔了,那个关于上学的痴心妄想她再也不敢留在脑海之中了。

    “不去了不去了不去了......”这是方木木用尽了力气嘶喊出来的声音,但那声音已经沙哑到了极限,如果不是方建就尽在咫尺,或许方建根本就听不见。

    方建抓住了方木木的胳膊再次将她提了起来,又在下一个瞬间毫不犹豫的将她甩了出去,他极度享受的听着方木木的身体与大地发出咚的碰撞声,他觉得那声音简直是美妙绝伦,他内心之中沉淀了好几年的怨恨得到了释放。

    “算你识相!”方建喘着粗气,坐回到了炕上,他满意的看着眼前的方木木,衣服破破旧旧,样子也是凑凑合合的活着,只是方木木脸上痛苦的表情和眼中不断向外涌出的眼泪刺痛了方建,“还哭?!”方建的声音不大,却震慑力十足。

    方木木闻言就想起了很久以前方建说只要她笑着就不会挨更多的打,方木木快速的从地上往起爬,她小小的身子因为方建的暴行好几次都没支撑住倒下了,但她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最后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的方木木似乎瞬间变成了一个乖巧豁达的大人,她用自己破烂的衣袖狠狠的蹭干净了眼中正在流着的和脸上还没有被这烦闷的秋天风干的眼泪,她的动作比一个毫发无伤的小朋友还要利索。

    方木木两边的脸颊因为她脸上扯开的笑容而堆积在了耳朵旁,它们变得越来越僵硬,像是慢慢的在思想的疼痛里石化。她紧咬着的牙关,锁住了哽咽声,更埋葬了疼痛的哀嚎。

    方建看着小小年纪的方木木如此行径,他的眼中生出了鄙视,他以为人性中的卑贱是后天打磨出来的残次品,没想到自己长久以来的认知被一个啥也不懂的六岁女娃给打破了,看来这东西也需要天赋,“还真的是属狗的,贱骨头!”

    方木木小小的脑袋里不断的上演着对于方建那句话的猜测和尝试,虽然最后她以解读失败告终,但她透过方建的表情能够大致知道,她的嘴角咧向两只耳朵的距离更近了。

    “赶紧滚出去!”看久了方木木的笑脸,方建有些嫌恶。

    方木木张着嘴,笑出了声音,转身一步一瘸的离开了主屋,她阴白哪怕是到了最后一秒,她都不能让脸上的笑容消失,不然缓过来精神的爸爸,肯定又会开始他对她毒打。

    已经远离主屋的方木木站在院子里,她不想让妈妈看见她现在的样子,就凭她浑身上下不断侵袭而来的疼痛,她知道自己的样子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如果被妈妈看见了,她只能无能为力的伤心哭泣。

    方木木抬头望着头顶之上的那一轮耀眼的太阳和一望无际的湛蓝天空,在它们普照和包裹下的偌大的一个天地间里,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能到哪里躲藏。当她慢慢低下高昂着的头颅时,远处的离知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当中,是的,她还有地方可以去,她还可以去只有她和袁承乐知道的那个洞里躲着。

    方木木迈开了小腿儿,撑着疼痛到不想再动一下的身体,一步一瘸的穿过了院落,经过家畜圈时,她放慢了脚步,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看着圈门口的动静儿,生怕妈妈下一秒就从那里出来。幸而在这一方面命运对她还是眷顾的的,直到她走出大门,那里都没有出现妈妈的身影。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之后,便向着她能暂时藏身休憩的地方而去。

    方木木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衣衫,让她的身体越来越沉,她在越来越恍惚的精神里,终于看到了洞口,她艰难的从洞口爬进去,摸着黑走到了洞里。若是往常,洞里的黑一定会让她觉得害怕。可是此刻她却觉得这个地方简直就是为她而设的。她手摸到凳子的那一刻,还未来得及坐在凳子上,她心里那根坚持的弦便已经崩了,她的身体像是遭受了粉碎性重创一般,瘫软到底,她在失去意识之前,努力缩紧了身子。

    日暮黄昏,天边的晚霞像是谁人用云彩晕染出来的一幅绝世美画,来往的人们偶尔会抬头看一看那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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