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卢庆眼眶倏地湿了,再不复少年时那般轻佻,看着无人就跑到她旁边叫她再叫一声听听,而是木讷地、笨拙地“哎”一声,声音带着客气和生涩,“回娘家了?” “嗯。我听说,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惠香盯着他看,少年分别时,他们幻想过许多许多,她曾整夜整夜担心过两年不见,卢庆会不会认不出她。卢庆却道“我从沙场回来,天天风吹日晒,到时候肯定是你不认得我!” 惠香恼他,难得发了脾气跑了。 夜里卢庆来赔礼道歉,让惠香把自己绣到帕子上,“我天天揣着。” 惠香不好意思听,一下关上窗。 马上就要出发了,她哪来得及绣什么人像,只来得及通宵熬夜,在油灯下绣了个平安符。 卢庆才走那几年,她夜夜想他,想要在梦里见见他,猜着他如今是不是又长高了,瘦了还是胖了,北境风寒,不知他会不会冻着…… 可少年时的担忧是那么多余,有些人即使隔了十几年,容貌性格都已被岁月改变,再次遇见时候,还是一眼就能认出。 惠香慢慢挪开目光,盯着他脚下的雪。 前几天才下的雪,不过三两天的踩踏,已经沾满泥土,夜里再被冻上,成了又黑又滑的冰。 吴宝来低声问闹闹,“闹闹,跟爹到那边坐一会儿好么?” 闹闹噘嘴摇头,拉住惠香衣襟,委屈道:“那边都是雪!” 卢庆笑起来,“你女儿?” “嗯。”惠香拉拉闹闹,“叫舅舅。” 闹闹抓着她衣服细声细语喊舅舅。 卢庆蹲下,“你叫闹闹?” 闹闹道:“我小名叫闹闹,大名叫吴爱香。” 惠香指尖微微抽动了一下。 卢庆笑笑,从怀里掏出一块圆润的玉石递给她,“舅舅头一次见你,送给你吧。” 闹闹接过,绿色的石头,她还是头一次见,她仅有六七岁大,还不懂玉石的价值,只当像河边的鹅卵石一样,新奇地玩儿着:“好漂亮,这也是在河边捡的吗?” 卢庆道:“不,在很远的一片荒滩上捡的。” “荒滩是什么?那里也有鹅卵石吗?” “……也许那里很久以前也流过一条河,不过后来河干了,变成了荒漠。” 闹闹似懂非懂,想不出什么叫荒漠。 “闹闹还给舅舅吧,咱们去捡别的石头玩好吗?”惠香低声道:“这个太贵重了。” 闹闹“哦”一声,依依不舍地把石头还给卢庆,卢庆没要,重新塞在她手里,“不贵,就是路边捡的,我还捡了许多。” 闹闹握着了,眨巴着大眼睛望惠香。 卢庆朝她笑笑,又露出些少年时有些孩子气的笑容,“孩子喜欢,给她做个坠子吧,我能送的也就这一次了。” 惠香眼睛蓦地红了,哑着嗓音道,“好,闹闹,谢谢舅舅。” 闹闹奇怪地望着娘,又看看这个有些吓人的舅舅,怯生道:“我不要了……” 惠香把她抱起来,“舅舅给的,拿着吧。二哥,我们回家路远,先走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