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匈奴将领被诛,大魏士兵的气势瞬间被点燃,刀光剑影间不断有人倒下,却不见有人停下。 仇恨和怨念牵动着神经,融入每一滴血泪。 卫我河山,护我子民,青山埋骨,死不足惜。 匈奴副将悲鸣长啸,拿起大刀向楚瑀砍去,孟长青踹开一个试图背刺楚瑀的匈奴,抵身与楚瑀背靠背对敌。 “怕吗,小子?”孟长青哈哈大笑道,他长枪比起楚瑀的凌厉锋芒更加毒辣,角度刁钻迅疾,枪枪见血,他的眼睛里积了血色,已经沉溺于对敌的兴奋之中。 “不怕,”楚瑀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平静而安稳,他握紧枪道,“我要讨回来。” 为狼烟下坍塌的房屋,为无助悲恸的痛哭,为一切无辜质朴的人们。 为,某个记不得人。 他胸口的珠子总像一团火,寒冬里点燃他孤寂的灵魂。 让他总是记得,这世界上有个人对他抱以期待。 不要让他失望,楚瑀是这样想的。 雪地里开出一朵又一朵艳色的花,生命的脆弱和伟大,自私与无私,总是在悲歌中高亢,在苦难中惊艳绝唱。 倒下的人有匈奴,也有日日夜夜相见的熟面孔,楚瑀强迫自己冷静,曙光已经破开浓雾,他却觉得越发不对。 这些匈奴分明无法胜过他们,却始终没有撤退。 他心里有个不好的想法,转头向孟长青高声喝:“援军,去叫援军,匈奴有后手!” 他刚喊完,远方就传来整齐的马蹄铁的声音,这铮铮铁蹄哪怕踏在雪地上声音也直击人心,带着大地都在颤动。 远处望得见的地方,已经冒出无数穿着厚厚铠甲的匈奴。 “援军,快去!”孟长青下令道,原本宣文牙一脉一直龟缩在后排不肯上前的士兵听到要叫援军,忙不迭地开始后退。 楚瑀面前冲锋的战士被一个匈奴掷来的长枪洞穿了心脏,立刻就倒在雪地里不再呼吸,他的身体和心都像冻僵一样凝固一瞬。 楚瑀转过头,身后几百个士兵都在往回跑,一心想着撤离战场。 身前的白雪地被战士的血染红,身后的人不断地仓皇着往回爬。 手里的长枪感受着主人愤怒的情绪,疾如雷电划破长空凄厉地啸鸣一声,将跑在最前面的人狠狠钉到了雪地里。 那人一动不动,流出一摊血来,吓退了还想逃跑的其他的人。 “逃者,斩立决。”楚瑀抽出已经倒下的战士的长刀,横刀立于那数百人前,眸色冰冷如恶鬼叫人心惊胆战。 “你,”楚瑀刀尖指向一个人,那人立刻恐惧到哭了出来,他头磕在雪地里,不停地求饶,楚瑀厌烦道,“叫援军。” 他目光扫过一片人,引起一阵恐慌的骚动。 “其余人,”楚瑀拔出长枪,面色冷硬,“看你是想死在匈奴刀下。” “还是死在我的枪下。” 前方的士兵知道身后的队友心怀鬼胎,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上前,楚瑀盯着那些人往前走,竟然有人腿软松开刀哇哇大哭起来。 他从没真正打过仗,他只是过来混军功而已,本来多少人都是这样,为何偏偏他这么倒霉呢? 他心里怨恨起孟长青,怨恨起楚瑀,在楚瑀冰冷的眼神下颤巍巍捡起刀往前走。 孟长青身先士卒地往前冲锋,楚瑀紧随其后,敌人已经近在眼前,孟长青估算着援军抵达的时间叹了口气。 “瑀小子,我以前说过的话算数。” “什么话?”楚瑀握紧枪直视前方。 “我死了,将军给你做!”孟长青拍马上前快楚瑀一步迎敌,他的士兵同他一起陷阵,金戈铁戟,血肉横飞。 从前要良田千顷,要佳肴美馔,要门当户对的琴瑟和鸣,对门的周小姐带走他所有的想要,只留下边关的黄沙和巨大的落日。 他常常握着长枪,日出时武起,日落时渐息,一个人眺望关外的雪,年时偷喝几口酒,算是慰藉又活过一年。 他在这风沙里站了许多年,回神时已经与黄沙关融为一体,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每个人的模样和习性,融进炎热的汗水里,刻在满身的伤痕上。 至于周小姐,反而记不清了。 “孟长青!”楚瑀眼睁睁看着他冲进敌群,孤身与数将敌斗,他身边的将士一个个倒下,又有人冲破包围圈填了上去。 他突然懂了孟长青的意思。 孟长青要他活下来。 快走。 “我他妈不做逃兵!”楚瑀咬牙执枪冲进人群与匈奴厮杀,他以前很少受伤,这次在匈奴围攻下不可避免地挂彩,身上的血溅在脸上模糊了视线,楚瑀一把抹过。 战场上,只需要一刻,生死攸关。 长刀悄然无声立在他身后,不是身着重甲的匈奴,而是一直在战友背后苟活的逃兵。 身后传来噗呲声,是冷刃刺入人的身体。 楚瑀僵硬地回头看向身后。 孟长青按住已经刺入腹部一半的长刀,雪白的刀刃瞬间鲜血淋漓,他盯着捅刀那人的脸恶狠狠道:“你是真他妈的畜生,杀千刀的东西,宣文牙教你的就是让你给自己人捅刀子!” “我…我不想杀你。”那人颤抖着把刀子捅进更深处,眸底却带着接近疯狂的胆怯和得意,既然都想让他送死,那就都别想活着。 孟长青忍痛一脚踢开他,从腹部抽出刀用力砍下那人的头颅,他松开刀回望楚瑀,露出一个满嘴血色的笑。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