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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德顺只好舍命陪君子，叫了几辆洋车送巡警老爷们去八大胡同，打发粪厂伙计回去睡觉，自己一个人陪着就够了。

    八大胡同是北京烟huā之地，遍布青楼妓院，马老五是常客了，熟mén熟路找了一家进去，老鸨都是阅人无数的人jīng，九个巡警，一个xiǎo老板，谁掏钱再清楚不过了，那还不好烟好茶好烟土可劲的上，huā朵一般的姑娘们任由巡警老爷随便挑。

    于德顺暗暗叫苦，今天可要大出血了，他一狠心，索xìng放开了，自己也叫了一个姑娘陪着大家喝酒打牌，一桌四个人，三个巡警对一个粪王，他不输才叫怪，打了一夜牌下来，硬生生输了五百多块钱，输的白máo汗都下来了，再输下去就得当kù子了。

    见赚的差不多了，马老五懒洋洋一推手中的牌道：“时候不早了，明天还有事，歇了吧。”

    巡警们一人一个姑娘搂着睡觉去了，于德顺去柜上结账，陪酒陪打牌，一个姑娘是一块钱，陪夜是两块钱，一共十个姑娘，这就是三十块钱，另有烟酒茶钱和给老鸨龟公的xiǎo费，一共是四十块带点零头。

    huā销不算多，但粪王的心里在滴血，他的钱不是坑来的骗来的，是靠粪夫们一勺一勺刮来的，这么大手大脚的糟践钱，他还是头一遭。

    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了保住粪道，huā再多都值得！

    回到家里已经十二点了，媳fù给他打了洗脚水，帮他捏着肩膀，轻声说：“晚上闫大哥来了，武馆的于师父听说这个事儿了，他老人家说一笔写不出两个于字，明天会派人过来帮忙。”

    于德顺心中一喜，于占魁和陈子锟素有梁子，他老人家出马，胜算又多了几分，不过头疼的事也来了，武馆那帮人不比马老五好打发，几百块大洋又出去了。

    正想着心事，媳fù说话了：“当家的，你调兵遣将的，把动静闹得那么大，怎么就不先去那边mōmō底，人家到底是不是要抢咱的生意，按说这拉洋车的和掏粪的，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啊。”

    虽然承认媳fù说的有道理，于德顺还是嘴硬道：“fù道人家，你懂什么。”心里打定主意，明天到了地方先礼后兵，看看对方到底什么意思，实在谈不拢再动手。

    ……

    第二天一大早，夏家父nv先到了，夏xiǎo青一身藕sè练功服，腰带扎的紧紧地，脚上一双抓地虎xiǎo蛮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利索劲，夏师傅倒是穿了件长袍，看起来不像个卖艺的，倒像个教书先生。

    过了一会，武馆的人在闫志勇的带领下也来了，一个个jīng神抖擞，剃着光头，十三太保的jīng悍短打，腰里别着趁手的家伙，什么三节棍九节鞭之类的，两帮人在粪厂mén口碰面，于德顺上前招呼，问于占魁于师父怎么没来。

    闫志勇说于师父等会过去，让咱们先去，于德顺心里明白，于占魁牌大，和五爷一个级别的，要最后才出场，他便带着武馆的师兄弟们和夏家父nv去附近的大茶馆，一人一碗烂ròu面先吃着，吃饱喝足了，粪厂那边的jīng干伙计也预备好了，一共是三十多口子人，除了夏大姑娘之外，一水的bāngxiǎo伙子。

    在茶馆吃饭的时候，还出了点xiǎo岔子，武馆的一个兄弟调戏了夏大姑娘两句，当场就被她赏了两个脆的，要说这xiǎo娘们出手真够狠的，mén牙都差点打掉，要不是于德顺苦劝，闫志勇弹压，还没出师就得先内讧。

    一帮人浩浩dàngdàng冲紫光车厂来了，此时车厂的伙计们还正在洗漱吃饭，陈子锟厚道，把厢房腾出来给车夫们住宿，一早一晚还管饭，bāng子面窝头，稀饭辣咸菜管够，这儿正吃着呢，一个伙计跑进来大呼xiǎo叫：“不好了，那帮掏粪的又来了，还带着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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