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从前母亲接受不了,也不愿立碑,前阵子她想开了,我们商量过给阿薇姐姐寻个好地方。 仇都报了,人也要向前看。 母亲是,我也是。” 沈临毓叹道:“我知道你会这么选。” 十月的最后一日。 设计了巫蛊案的李效、李巍、李崇等人伏法。 沈临毓主持了行刑,正时辰时,他往法场外的一小楼看去,看到了静静看着的阿薇与陆念母女两人。 结束后,他回宫复命。 李嵘就在永庆帝寝宫,有要事的臣子御前回话,不耽误他听政,也不妨碍他伺疾。 至于病床上的永庆帝是什么心境,李嵘不在乎。 李嵘对沈临毓道了声“辛苦”。 沈临毓上前看永庆帝,道:“您放心,想害您的都已经上路了,您比他们都活得久。” 永庆帝“啊啊”两声。 饶是他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上李嵘、沈临毓的当,但每一次都还是会被气到。 尤其是沈临毓,他这张嘴想气人的时候,能让永庆帝眼冒金星。 十一月初二。 小河村后山上立起了新碑。 阿薇忙乎了很久,做了长辈们爱吃的菜,一身白衣在坟前坐了很久。 “从今儿起,我又是金殊薇了。” “去年为姑母开棺时,我就想过、早晚要给你们重新立碑做坟,你们看,我做到了。” “我是不是长得和你们以前期望的很不一样了?” “那年逃得匆忙,也不晓得有没有好心人收殓爹爹娘亲,又让他们停在何处。” “等来年,我想去一趟中州,把他们也接回来,一家人就要葬在一处。” 沈临毓没有打搅她,远远站着。 这日之后,陆念带回来的女儿其实是金家孤女的消息也就慢慢传开了。 如此一来,再回头看这两母女回京后的一连串举动,起先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之处也变得合情合理起来。 当然,也让人意味深长。 那些猜测明面上无人挂在嘴边,背地里总有嘀嘀咕咕。 陆致在书院里听了消息,急急到了广客来。 “你不是我表姐,”他问,“那我表姐呢?我总不会没有表姐吧?” 阿薇刚炸好一锅小麻球,夹了一只热腾腾的给陆致。 陆致二话不说接过去,烫了手、烫了舌头,最后烫到了眼睛,眼眶红通通的:“我表姐她、是不是已经……” 阿薇没有隐瞒:“是。” 陆致嚼吧嚼吧麻球,口齿不清地问:“她、她吃过你做的吃食吗?” “吃过,”阿薇颔首,“只吃过一次。” 那是余如薇的回光返照,她难得有了些胃口,每个菜都尝了、夸了,比她往日吃得多得多,却还是远远比不了康健的同龄姑娘的食量。 陆致抹了一把眼睛,手指间的油沾到了脸,视线模模糊糊的。 “那她好没有口福……” 这厢陆致在问,那厢,陆骏也在问。 震惊、不解、疑惑,各种情绪翻滚上来,与他的混乱相反,定西侯则平静许多。 或者说,满面悲痛、却不意外。 “您知道?”陆骏问道,“她是金家的阿薇,那余家的呢?大姐的阿薇呢? 大姐信上说阿薇打小体弱多病,难道是骗我们的? 不对啊,她早年的家书上提到生了个女儿,那时还没有巫蛊案呢。” 陆骏自问没有记错。 大姐远嫁后,最初时一年送两封信回来,没几年变成一封,再后来就断了,直到余家出大事才送信求助。 “信上确实提过的吧?”陆骏再问。 定西侯沉默,眉宇之间全是郁色。 桑氏先一步反应过来,双手掩住嘴,睁大眼睛不敢出声。 陆骏追着问,然后,一个念头从脑海里闪过。 那个瓷罐! 大姐每日供奉,很是小心。 谁也不能碰,大姐甚至讲过,余家谁不信邪去碰,谁就死路一条了,神神叨叨,吓人得很。 除夕团圆饭,热腾腾的饺子上桌先摆到大姐面前,她夹了十六个摆在盘中,供到瓷罐前。 那些稀奇古怪的规矩啊…… 耳边,是大姐那日尖锐的声音。 “这是阿薇的命!你懂个屁!” 那是,阿薇的,命。 原来、原来是这么一个意思。 哈、哈! 第(2/3)页